东朱不过回头看了细雨一眼,并未将细雨发的小脾气放在眼中,东朱勾起一抹笑容,现在赵语也不是只倚重细雨了,她难道还怕细雨么?
东朱心情大好,却不便表达出来,如今赵语还并没有真正把她放在心上,还是要暂且忍忍。
东朱去寻了一床织缎纹金丝团花棉被给赵语盖上,转头吩咐侍女们将吃剩下的菜肴撤了,若有好的端下去分食也可,东朱自己却是在旁边守着赵语。
第二日,赵语醒来一眼望见的既不是她闺房中的那顶凉帐,也不是潘王府中大红的蚊帐,而是光秃秃的木头房梁,赵语整张脸都垮了下来。
“王妃,您醒了。”东朱本来倚靠在贵妃塌边,,赵语一醒,东朱自然也就跟着醒了,自觉的给赵语拿温水兑了蜂蜜来。
“王妃,喝杯水润润喉。”东朱动作轻柔的扶起赵语,将被子喂到赵语嘴边,赵语就这东朱的手喝了几口。
“细雨呢?”赵语开口问道。
仍旧有些头晕脑胀的赵语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赵语此时只着了一身雪白的中衣,东朱立刻给赵语披上外衫。
“回王妃的话,细雨此时正在小厨房盯着那些人给您煮粥呢。”东朱乖巧的回答道。
虽然有心要代替细雨,可是也没有在这些小事上给赵语上眼药,而是说了最真实的情况,因为实在是没有必要,为了一点小事在主子面前闹不愉快,东朱是没有这么傻的。
这边细雨端了一碗桃花粥过来,踏进房门看见东朱含笑跪在赵语面前,赵语更是柔和着脸色与东朱说话,细雨咬了唇,将桃花粥放在桌子上,从托盘种拿起勺子放进碗中。
细雨端着粥跪倒在赵语面前,不动声色的将东朱挤开,东朱也顺势不留痕迹的退了半步。
细雨含笑的端起粥,小米煮成得稠粥,用白瓷通透得碗盛着,粥中混着一些干果,还有几瓣桃花在里面。
这个时节自然是没有桃花的,这些桃花都是春日里用特殊的制法保存下来,等到冬日秋季这些吃不到新鲜桃花瓣的时候再拿出来,用水泡开,煮进粥里以作美容养颜的作用。
赵语在吃粥,京中的颜庭君也在吃早餐,虽然她吃了早餐就该睡觉了,颜庭君一面翻阅丽春院的账本,一面端着白稀饭就着咸菜吃一口。
李翠在旁边看的心焦,昨晚已经见识过了丽春院的盛况,那些来往的客人谁不是好酒好肉,一口鸡肉一口鱼肉的吃,怎么到了颜庭君这儿就只有一碗小稀饭和一碟咸菜。
李翠看了站在一旁飞秋月和宝儿,秋月在看另一个账本,宝儿在打瞌睡,李鞠神飞天外,都没有人注意她。
李翠咬了咬牙道:“小姐,只吃这些咸菜,真得能够下饭么?”
颜庭君吃的正香,突然听到李翠问的话,下意识的拿拇指抹去唇角沾上飞零星米浆,然后端起碗仰头将最后一口稀饭扒拉进肚中。
李翠看的汗颜,小姐这也太不注重形象了。颜庭君将碗一放,转过头来看李翠,问道:“你刚才说什么,我忙着吃粥没空听你说。”
李翠呵呵一笑,也不再提之前的话了,只道:“您吃好了么?我将这些碗筷都收拾了,免得把账本弄脏了。”
颜庭君哦了一声,拿起账本托在手上,对李翠道:“你来收拾吧。”
李翠对身后的小玉小黎两人使了一个眼神,小玉将碗筷收拾了带回厨房,小黎摸出帕子将桌子擦的干干净净。
如今几人都换了一身衣裳,秋月宝儿二人穿着大丫头应穿的紫色衣裳,绣着小朵小朵的花,头上能插着一只小钗。李翠和李鞠二人穿着蓝色的衣裳,罩了一层纱衣,没有绣花,只是头上挽着发髻能别上一朵绢花。
小玉和小黎就只能穿着深绿的棉衣,梳着双髻,也没有其他的发饰,老老实实的素净着一张脸,也未施粉黛。
颜庭君看的满意,将账本合上,递给了秋月收捡好,表示她这本账目是没有问题的,可以不用复查了,秋月自然知道颜庭君的意思,将自己手上的账本也翻阅完,将两本账目带走了。
两人没有任何交流,但是行动间的熟悉让李翠李鞠二人看的眼红,什么时候她们也能像秋月一样和颜庭君默契度这么高。
宝儿自火炉上提起水壶,不过稍稍倾斜水壶,开水如泄冲泡着花茶,让那些干瘪的茶叶吸饱水分,舒展开来,也跑出茶味来。
宝儿素手轻抬翻出一个青花瓷的茶杯,清亮的茶汤滚入杯中,宝儿放下茶壶,端起茶杯递给颜庭君。
颜庭君抿了一口热茶,不过稍稍思考,便唤李鞠的名字道:“我有一事,需要你去办,此事不可声张,你得悄悄的去,别让任何人发现。”
李鞠收回深思,给颜庭君福了一礼,神色严肃的倾听着,颜庭君道:“我原有一位管事,是我爹娘留下来的,可如今他退下去了让他养子顶上了差事,我多次询问未果,也不知他下落。”
颜庭君讲茶杯捧在手中,汲取着那点温暖,继续道:“我也不是怀疑其他得,只是他是看着我长大的,我怎么也得关心一下老人家如今身体怎么样了,日子过的顺心不顺心,你说是不是?”
李鞠点了点头,严肃的回答道:“是的。”
李鞠身体绷得紧紧的,这是颜庭君第一次吩咐她做事,李鞠冥冥中觉得,若是这件事情办成了,她就会知道颜庭君究竟是要把她培养成什么样的人了。
颜庭君看李鞠小脸绷得紧紧的,本来十分严肃的讲事情,如今忍不住噗嗤笑出来,宝儿也露出一丝笑意来。
李鞠愈发局促,手也不知往哪儿放,只将脸板起来,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的望着颜庭君,倒叫颜庭君不好意思了。
颜庭君给宝儿递了一个眼神,宝儿自袖中摸出一哥荷包递给李鞠,李鞠接过有些不明所以。